“……杨剪!”李白从椅子上跳起,他最终竟只能叫出这一个称呼。
怎么说不出“哥哥”。
他自己都从没想过。
杨剪回头,侧目看着他,那单独一只眼中不见情绪,也没有神采。那样子就像在问:你还没看够?
李白快步追了过去,“你的眼睛怎么回事。”
“被电焊的焊渣迸了一下。”杨剪推门,径直穿过车行路,走上松间的石板道。
李白的手指蜷了蜷,捏紧裤缝,他还是不自觉“嘶”了一声,好像至此才真正清醒过来,没了黑布袋子,他眼前从没这么明朗清晰,他的心却疼得抽了两下,重重砸在胸口,“还看得见吗?”
“暂时失明吧。”杨剪说,无所谓的语气。李白的问话卡了太久,他们已经穿越松林浓密的阴翳,天色的确是越来越暗了,在这铺天盖地的昏晦之中,杨剪的步子迈得平且快,好像仅这一只眼睛就够他看清布满阶梯的前路,在高低林立的墓碑间穿行。
“你焊什么去了?”李白走得就要慌乱多了,“不都要带护目镜吗!”
杨剪沉默地走在前面,完全没听见似的。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李白